2013年1月10日 星期四

母性空場

從昨天品驊提到的:

「每次跟學生聊創作,『媽媽』的『母性』就會出現。」

這句話,讓我陷入一些思索,而這些思索都事關許多品驊所策劃的展覽。
事實上品驊在許多事物上都展現著一種特殊的「母性」,而且都非常純粹的帶有某種「無功利性」;這導致了其展覽幾乎很難用語言的方式被討論,甚至連品驊自身所書寫的策展論述都遠不及品驊本身特殊的敏銳度;或許這就是「空場」吧!

這是屬於「陰性」的質性,雖這樣講又可能過快地陷入某種「女性主義」的語言權力窠臼,或流於某種「溫清主義」的誤判,而再次產生許多「偏頗」;但這是我當下所能動用較貼近品驊展覽狀態的描述。

這種「陰性」產生很多「不可說」或「無法說」的語言性力度空缺,與大部份議題傾向明確,但總是過早脫離創作自身而進入「語言概念之組裝與生產」的展覽,有著根本的不同。

我常覺得品驊的展覽在被眾人討論時,會因這些「語言概念之組裝與生產」的慣性操作,而不斷被錯估與誤解;如我昨天也跟品驊再次聊到,前陣子她於高美館所策畫的《當空間成為事件:台灣,1980年代現代性部屬》,即是一例。這展覽當時的一些座談,我認為不是流於「社會性」議題導向的「過激」,不然就是「過世故」的變成某種「美學性」的生產。而品驊以其特殊的敏銳度,大膽地將「社會性」與「美學性」問題並置,其所遭遇的就是「腹背受敵」,但這種「母性」的義無反顧,就我所了解的臺灣策展人裡,除了品驊外我還真不知誰能做到?

我認為品驊確實觸碰到「1980年代」臺灣藝術的那種特殊部署,因為當時的藝術幾乎是在「想像界」(The Imaginary)的「非語言」層次上操作的;那是一種美學典範空缺,但又因「真實層」(The Real)的「難堪」而必須被生產出的「幻見」(fantasy)。很湊巧的,這與前一檔展覽《出社會:1990年代之後的台灣批判寫實攝影》有根本的差異。從《出社會》中我所看到的,是因「美學典範」的「氾濫」,而顯露著一種有意識性的美學操作,這有別於《1980年代現代性部屬》的無意識狀態。

舉例:

如《1980年代現代性部署》裡潘小俠在座談會中說:「他看到了農民是拿高麗菜砸警車的,但當時政府透過主流媒體卻說農民拿石塊,我想找張照片來證明農民沒拿石塊,但我當時卻沒拍到高麗菜的畫面。」這很顯然是因為毫無任何美學意圖,但卻因「事件」刺激而「手忙腳亂」。而在《出社會》中,我們所看到的,是張乾琦處理越南新娘婚姻仲介的影像紀錄時,以一種相當有意識並熟練的美學意義生產,強制地以一種攝影師主觀的意圖,在「製造事件」。

以上是對品驊策展的一些想法回應,當然,我可能也「錯估」與「誤解」了!

優劇場陳明才編導 《七彩溪水落地掃》 演出前於淡水河邊拍攝劇照 1990  展於《1980年代現代性部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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